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1
我和陆景深之间的裂痕,早已是圈内人尽皆知的秘密。
从第一档离婚综艺上线起,每季开播前总有关于我们会登场的传闻在社交平台疯传。
这一次节目组正式官宣名单,还没播出,评论区就已经炸开了锅。
【别信什么悬念,苏瑾和陆总这对迟早要离,坐等官宣那天。】
网友的语气带着笃定,仿佛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公开处刑的预演。
今年节目组只请了两对夫妻,另一组是昔日顶流爱豆江淮远和他的妻子沈清欢。
录制前导演私下找我谈过一次,语气里透着算计:“江淮远这次来,目标很明确——翻红。”
他压低声音补充道:“你想啊,一个曾经风流成性的偶像,在镜头前演深情丈夫,反差感拉满,流量自然就来了。”
“所以真正的火药桶,还得靠你们撑着。”
导演拍了拍我的肩,眼神里满是期待,“你们这关系,根本不用演,真实就够了。”
当天下午,四人被分别带进备采室进行婚恋评估测试。
房间灯光调得微暖,却照不进我们之间那道冷硬的缝隙。
主持人坐在对面,语气温和却不容回避:“第一个问题——还记得当初为什么决定结婚吗?”
话音未落,江淮远立刻扬起笑容,语气真挚得近乎表演:“当然是因为深爱彼此,非她不可。”
沈清欢低头抿嘴,指尖绕着裙角轻轻打转,脸颊泛起薄红:“他说……生理需求比较强,大概三天左右一次吧。”
她说完迅速抬头看了丈夫一眼,像是确认自己没说错话。
镜头缓缓转向我们这边,空气骤然沉了几分。
我垂眸盯着桌面上那道细小的划痕,嗓音平静无波:“我那时怀孕了,婚是不得已结的。”
陆景深坐在一旁,指节抵在唇边,眉心微蹙,却没有反驳。
主持人顿了顿,又抛出下一个问题:“那今年……亲密生活的频率呢?”
我抬眼看向他,目光直白地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。
“零次。”我答得干脆,“准确地说,已经三年零两个月没有过了。”
陆景深终于动了动,喉结轻滚了一下,低声补了一句:“她记性一向很好。”
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,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。
可就在那一瞬,他的拇指悄然摩挲过无名指上的婚戒,动作极轻,却暴露了某种隐秘的动摇。
窗外暮色渐浓,夕阳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。
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,像一根绷紧的弦悬在头顶。
江淮远忽然笑了声,试图缓和气氛:“哎呀,咱们是不是太坦诚了?有点尴尬啊。”
沈清欢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,小声提醒:“别乱说话。”
而我只觉胸口闷得发疼,仿佛有根锈迹斑斑的铁钉,正一寸寸钉入骨缝。
陆景深始终没有再开口,只是将双手交叠放在膝上,姿态端正得像个出席葬礼的陌生人。
2
这一季的节目组彻底变了规则,录播转为实时直播。
只有我能看到屏幕上滚动的弹幕,像一场无声的审判在眼前上演。
我刚回答完主持人的问题,密密麻麻的文字便如潮水般涌出。
【夺……夺久?三年?我没看错吧?这年头还有守身如玉守到结婚三年的?】
【三年没同房?开什么玩笑!真当观众是傻子吗?】
【正常男人谁能忍三年啊?换我早跑了!】
【苏瑾你醒醒吧,你老公八成在外面早就有人了,别装了!】
弹幕一条接一条地刷过,速度几乎追不上视线的移动。
导演坐在导播台前微微扬起嘴角,轻轻抬手,示意主持人继续推进节奏。
灯光打在脸上有些发烫,我垂下眼睫,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。
主持人清了清嗓子,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:“接下来这个问题,想问问两组嘉宾——你们还记得婚前见过几次面吗?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低沉的嗡鸣。
弹幕立刻炸开了锅:
【这问题问得也太离谱了吧?谁记得住见了几面啊?】
【是不是剧本写得太烂,编不下去了就开始瞎问?】
沈清欢皱着眉,手指一根根掰过去,嘴唇微动数着次数,最后无奈地摇头苦笑:
“太多了……真的记不清了。”她语气里透着一丝窘迫,“恋爱五年,哪能每次见面都记下来?”
我知道,这问题根本不是冲她去的。
它像一把刀,直直指向我和陆景深。
我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镜头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们……领证前只见过一次。”
话音落下,江淮远猛地瞪大眼睛,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。
沈清欢更是倒吸一口冷气,脱口而出:“瑾姐,你在开玩笑吧?一次?就一面你就嫁了?”
她的声音拔高了些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江淮远随即皱眉,语气严肃地插话:“这也太不负责任了。婚姻不是儿戏,怎么能凭一面之缘就决定终身?”
他握紧沈清欢的手,眼神坚定:“我和欢欢谈了整整五年,从校园走到婚纱,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。”
他说完还特意看了我一眼,那目光里藏着几分怜悯,又夹杂着隐隐的优越感。
弹幕瞬间沸腾。
【人怎么能草率到这种地步?我家猫发情前还得闻半天对方味道呢!】
【笑死,这不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是什么?】
【姐妹们,我知道内幕。当年苏瑾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,为了上位直接钻进了陆景深的被窝。】
【听说是一次就怀上了,陆家怕丑闻才被迫娶她进门。】
【两个字:交易。一个卖身,一个买名,恶心透顶。】
【这样的婚姻也好意思拿出来秀?简直侮辱‘夫妻’这个词。】
屏幕上的字飞快掠过,每一个词都像针扎进皮肤。
我没有反驳,也没有辩解。
因为我无法否认——他们说的,全是事实。
窗外暮色渐沉,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。
我的手指蜷缩了一下,指甲在掌心留下浅浅的月牙痕。
摄影机缓缓推近,捕捉着我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而在这片寂静中,我听见自己心底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。
3
我和陆景深的初遇,源于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。
那时我刚满二十岁,为了偿还母亲欠下的巨额赌债,早早踏入了娱乐圈这片泥潭。
从跑龙套开始,我在镜头前演过尸体、路人甲、背景板里的模糊影子。
靠着几部配角戏攒下些人气后,终于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。
公司承诺资源倾斜,经纪人信誓旦旦说这次试镜能让我拿下一部大制作的女二号。
可当她带我走进那间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,我心里便隐隐发沉。
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,香槟塔在长桌尽头泛着冷冽的光泽。
衣香鬓影之间,男人们谈笑风生,目光却像钩子般在我身上来回游走。
一个秃顶中年男人端着酒杯靠近,油腻的手掌借碰杯之机死死攥住我的手腕。
“小姑娘,条件不错啊。”他咧嘴一笑,牙缝里还夹着菜叶。
我强忍恶心抽手,却被他另一只手按得更紧。
“别害羞嘛,合作愉快。”他的眼神黏腻地扫过我的肩颈与腰线。
环顾四周,我发现还有好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,站姿拘谨,神情麻木。
我们像是被摆上货架的商品,等待买家验货定价。
脑袋突然一阵眩晕,视线边缘开始发黑,四肢也莫名燥热起来。
“苏瑾,你脸色不太好。”经纪人适时出现,语气平静得反常。
她扶住我摇晃的身体,低声说:“我已经在楼上开了房,先带你去休息。”
助理立刻上前架住我的胳膊,三人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我往电梯间带。
意识逐渐模糊,但我清楚——再不逃,就真的来不及了。
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瞬,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。
行政楼层的电梯缓缓开启,走出一个高挑的男人。
他穿着深灰色真丝睡袍,领口微敞,发丝凌乱,显然刚从床上起身。
陆景深。港城陆家三少爷,财经杂志封面常客,掌控上百家企业帝国的核心人物。
我曾在采访视频里见过他,此刻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扑向他。
踉跄一步,指尖死死勾住他睡袍的衣角。
“救我……”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颤抖。
他低头看我,眉峰微动,目光迅速掠过我泛红的脸颊、涣散的瞳孔,以及身后两个强行架着我的女人。
“怎么回事?”他声音不高,却如冰刃划破喧嚣。
经纪人勉强挤出笑容:“陆总,这是我们公司新人,喝多了有点失态。”
“是吗?”他冷笑一声,看向我,“她说‘救我’,是你教的台词?”
我没力气说话,只能拼命眨眼,泪水顺着睫毛滑落。
陆景深不再多问,转身对侍应生道:“通知保安,封锁所有出口。”
随即一把将我拉进怀里,挡开那两人伸来的手:“她现在归我管。”
他们面面相觑,最终悻悻退开。
他抱着我走向自己的套房,步伐稳健,呼吸沉稳。
“坚持住。”他在耳边低语,“我马上叫医生。”
可药物早已渗入血液,体温飙升,神志飘忽。
我蜷缩在他胸前,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。
“陆景深……帮帮我……”我仰头望着他,眼神迷离而哀求。
他眸色清冷,语气坚定:“不行。你现在不清醒。”
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……”我咬牙,牙齿磕在他锁骨上,留下浅浅印痕。
“真的……不行吗?”嗓音破碎,几乎泣不成声。
他闭了闭眼,喉结剧烈滚动。
良久,低哑开口:“你想清楚了?”
我点头,额头抵着他胸口:“想好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猛然将我打横抱起,几步跨入卧室。
外袍落地,肌肉线条在昏黄灯光下如雕刻般分明。
他握住我的手,引导它抚过胸膛、腹肌,最终停在滚烫处。
那一夜,我哭喊到失声,直到黎明前才陷入昏沉。
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,我们都醒了。
他坐于床沿,背脊挺直,侧脸轮廓锋利。
我默默穿衣,动作轻缓,生怕惊扰这份尴尬的寂静。
“谢谢你。”我系好扣子,声音干涩,“昨晚的事,我会当作没发生过。”
转身欲走,门把手刚拧动,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:
“苏瑾。”
我顿住。
“这是我的号码。”他递来一张卡片,字迹工整,“有事,随时找我。”
我接过,放进包里,却没想过真会拨通。
接下来的三个月,命运如同暴风雨袭来的海面。
公司以“拒绝商务应酬”为由全面雪藏我,原本谈妥的角色尽数易主。
合同里埋着无数陷阱,违约金高达三百万元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月经迟迟未来,我去医院做了检查。
结果出来那一刻,化验单从指间滑落。
怀孕五周。明明事后服用了紧急避孕药,可生命依旧顽强扎根。
可我负担不起一个孩子。没有经济来源,没有家庭支撑,甚至连栖身之所都不稳固。
手术当天,我站在妇产科门口,手握协议笔,迟迟无法落款。
手机屏幕亮起,陆景深留下的号码静静躺在通讯录里。
犹豫许久,我按下拨号键。
铃响三声,他接起,声音低沉克制:“喂?”
“是我,苏瑾。”我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,“我……怀孕了。”
电话那头陷入沉默,只有轻微的呼吸声。
数秒后,他问:“孩子……是谁的?”
“那天晚上……只有你。”
又是一阵静默。
然后,他忽然说:“生下来,行吗?”
我怔住,眼眶骤然发热。
“如果你愿意,我现在就过去接你。”他继续道,“今天就能领证。”
顿了顿,补充一句:“违约金我来付,你不用再签任何合约。”
三百万元,是他一句话就能抹平的数字。
我盯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大门,阳光正一寸寸退去。
小腹忽然轻轻一坠,仿佛有什么在轻轻踢我。
我低头,手掌覆上平坦的小腹,眼泪无声滑落。
回拨过去时,手还在抖。
“我在扬州,南通西路98号……你要来接我吗?”
电话那端,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:
“苏瑾。”
“下楼。”
“我一直在楼下。”
4
我从未料到,自己的婚姻竟会以如此仓促的方式开启。
那时的决定像是一场冲动,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缘由。
可婚后的日子,却悄然滑入一种我未曾预料的安稳节奏。
陆景深是个极有分寸的人,家中的琐事从不让我费神。
水电缴费、物业沟通、甚至孩子的疫苗时间表,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“你只需要负责开心就好。”他曾这样对我说,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。
但有一件事始终让我难以适应——他对生活的掌控欲,细致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。
包括我们之间的亲密。
他定下的频率是每周十次。
十次。
我盯着日历上那些被轻轻圈出的日期,指尖微微发凉。
他每天工作超过十二小时,会议排得密不透风,可夜晚归来时眼神依旧灼热。
“身体会累,心不会。”他低声道,手掌贴上我的后颈,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。
出差期间若少了一两次,回来后便加倍补上,仿佛那不是欲望,而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。
人前的他克制如冰,西装笔挺,神情疏离。
可关上门后,那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便彻底消失。
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脊椎缓缓下滑,指节分明,带着薄茧,像在丈量一段隐秘的疆域。
“别哭……”他会忽然停下,拇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,声音沙哑,“是我太急了。”
“可看到你,我就控制不住。”
三年前,一场意外之后,一切都戛然而止。
自那以后,我们之间再没有越界半步。
此刻,备采室的冷气像针一样刺进皮肤。
我坐在镜头前,正对直播摄像机,腿上盖着一条薄裙,寒意顺着小腿往上爬。
空调正对着我们这一侧猛吹,沈清欢已经缩起了肩膀,脸色泛青。
我想开口提醒,却只能咬住嘴唇——直播正在进行,我不愿显得矫情。
主持人清了清嗓子,灯光随之调亮几分。
“请问两位嘉宾,参加这档节目的初衷是什么?”
沈清欢握住了江淮远的手,指尖微颤,像是演戏前的预热。
“我们最近有些矛盾,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谈谈。”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,“但我们不会离婚。”
江淮远立刻接话:“对,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,不是来拆家的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眼中似有千言万语。
弹幕瞬间炸开。
【这才是真爱吧?眼神都黏在一起了!】
【反观隔壁那对,一个冷脸,一个装傻,看得我脚趾抠地。】
轮到我时,我只是轻轻耸了肩,嘴角牵起一丝笑意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,就是没上过综艺,想试试看是什么感觉。”
镜头随即切向陆景深。
他眉头微蹙,目光落在我裸露的小腿上,又缓缓移回我的脸。
几秒沉默,全场屏息。
【陆总这是要当场翻脸吗?】
【苏瑾肯定逼他来的,不然谁愿意受这份罪?】
终于,他开口了,声音低沉平稳。
“导演,能不能把空调调高两度?”
“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风口,穿得也不多。”
顿了顿,他又补充:“或者,给她拿条毯子。”
全场一静。
连主持人都愣住了。
【等等……他关心的是她冷不冷?】
【江淮远就在旁边,沈清欢都快冻僵了,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。】
【陆总这细节控,真是深入骨髓啊。】
【可这也太刻意了吧?真当大家看不出他在作秀?】
温度调高后,暖风缓缓流动,我感到一丝久违的松弛。
主持人这才想起问题还没回答完,赶紧追问:
“陆总平时日程非常紧张,是怎么协调出十八天全程参与的时间呢?”
他顿了顿,故意放慢语速,“听说苏小姐是在25号初步同意,30号才正式确认的。这一周里,你们有没有争执?”
观众席再度沸腾。
【果然有内幕!肯定是吵翻了才勉强答应的!】
【这种节目,哪对夫妻不是带着裂痕来的?】
陆景深缓缓抬眼,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主持人。
“那周我在德国开会,回国那天晚上她才告诉我这件事。”
“我们没有争吵。”他语气平静,“事实上,结婚以来,我们从未红过脸。”
他停顿片刻,唇角微扬,带着一丝讥诮:“至于时间?”
“再忙,也不会忙到忽略妻子的选择。”
“她的决定,就是我的行程。”
“如果非要问理由——”他转头看向我,眼神深邃,“因为她想去,所以我陪她来。”
“这个答案,够不够?”
直播间一片寂静,随后弹幕如潮水般涌起。
【我突然有点信了……他们真的没吵架。】
【那种眼神,不像假的。】
【可为什么……我觉得更可怕了?这种完美,反而让人喘不过气。】
5
主持人的表情瞬间凝固,瞳孔微缩,像是被陆景深的回答钉在了原地。
他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声音,仿佛大脑短路了一瞬。
弹幕如遭雷击,骤然静默,仿佛整个网络世界都屏住了呼吸。
几秒后,才有一两条零星的评论缓缓浮现。
【我耳朵出问题了?陆总说他一半的时间属于苏瑾?】
【这话……怎么听着像告白?】
【别傻了,生意人说话滴水不漏,不过是给老婆留个体面罢了。】
【楼上清醒点,等会儿情感拷问开始,看他俩怎么互相揭短。】
备采室的灯光悄然熄灭,镜头转向户外。
直播进入下一环节,我们踏进腾格里沙漠深处。
夕阳熔金,将沙丘染成一片橘红,风卷着细沙掠过帐篷边缘,发出沙沙轻响。
营地中央已摆好长桌,木纹斑驳,映着晚霞的余晖。
我们依次落座,金属椅脚在沙地上划出细微的声响。
主持人翻开提词本,指尖微微一顿,看向我。
“苏瑾,如果给这段婚姻打分,满分一百分,你会给多少?”
我垂眸思索片刻,嗓音平静:“十分。”
“感情早就磨没了。”
“他嫌我养狗吵,连狗毛都看不顺眼。这几年,他干脆搬出去住,只周末回来一趟。”
【之前说陆总深情的,现在闭嘴了吗?】
【早说了这婚姻就是纸糊的,一捅就破。】
江淮远眉头紧锁,侧头看向陆景深,语气带着责备:“陆哥,瑾姐养狗是善心,你不帮就算了,还往外赶?”
“欢欢以前也养狗,我天天遛它,喂它,一点不觉得烦。”
他说着,顺势将沈清欢的手握得更紧,两人相视一笑。
镜头扫过,弹幕瞬间炸开。
【又是别人家的恋爱,酸了。】
【这对比太扎心了。】
陆景深懒懒靠在椅背上,肩线松垮,眼神却清冷如霜。
“我家有十条狗。”
“每到夜里,狗叫此起彼伏,我神经衰弱,整晚睡不着。”
“起初确实想送走几只,可她舍不得,我就作罢。”
“后来实在扛不住,只能自己搬出去。”
“周末回来,算陪她。”
江淮远怔住,嘴唇微动,竟一时语塞。
主持人目光微闪,继续追问:“那在养狗这件事上,你有没有为苏瑾做过什么?”
陆景深略一沉吟,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。
“有。”
“上个月,大黑被扑杀队抓走。她打电话给我,声音都在抖,说求我一定把狗找回来。”
“我推了会议,调了安保,连夜去了收容所。”
“凌晨三点,我把狗带回她家门口。”
记忆如潮水涌来。
那天我哭得几乎窒息,手指死死攥着手机。
电话那头,他声音低沉而克制:“放心,它不会有事。”
仅仅七个字,却像一道锚,稳住了我翻涌的情绪。
我知道,他从不说空话。
主持人眼中闪过一丝动容:“你明明怕狗、嫌吵,为什么还要亲自去救?”
陆景深抬眼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。
“她对这些生命投入了感情。”
“狗要是丢了,她会难过。”
“她的难过,比我的睡眠重要。”
【我草……这话谁顶得住?】
【霸总人设崩塌现场。】
【他搬出去不是因为讨厌她,是因为不想让她为难?】
沈清欢低头瞥了眼手机屏幕,脸色微变,忽然扬起笑容。
“陆总这么上心,那十条狗的名字,您肯定都记得吧?”
“不如说给我们听听?”
我心里一紧。
他从不碰狗,连靠近都要皱眉。
除了我最初养的那只,其余的,他大概连脸都分不清。
可他没有迟疑,抬起手,一根根数着指头。
“可乐,蛋挞,布丁,汤圆,大黑……”
“小白,花卷,糯米,小饼干……”
数到第九只时,他顿了顿,声音温和了些。
“第九只是只三花猫,她当狗养的。”
弹幕哗然。
【笑死,连猫都算进去了!】
【这记忆力,比我记我对象生日还准。】
他停在第十根手指,微微蹙眉。
“最后一只……是卷毛小白狗,我儿子带回来的。”
“我没问名字。”
沈清欢嘴角一松,像是终于抓住了破绽:“陆总,您也没全记住嘛。”
陆景深淡淡看了她一眼,语气平静。
“九条狗的名字,是她每天念叨的。”
“我听多了,自然就记下了。”
“至于最后一条——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轻轻落在我脸上。
“我不关心是谁带来的,只在乎她会不会伤心。”
【我直接跪了。】
【他不是不爱,是爱得太克制了。】
【苏瑾你睁开眼看看,这男人为你做到这份上了!】
我心头猛地一颤,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。
他正望着我,眼底映着晚霞与星光,深邃得像一片静湖。
那一瞬,风停了,沙也不动了,全世界只剩他投来的目光。
温柔,克制,却又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。
我慌忙低下头,心跳如鼓。
这种眼神,我最怕了。
每次他这样看着我,我都忍不住怀疑——
他是不是真的,还在乎我?
主持人清了清嗓子,打破沉默。
“苏瑾,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陆总有跟你提过离婚吗?”
我喉头一紧,指甲更深地陷进皮肤。
“有”
“上周,他亲口说的。”
“他说,我们该结束了。”
夜风忽起,吹乱了桌上的纸页。
我听见自己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。
“所以……他怎么可能,真的爱我呢?”
6
弹幕瞬间炸开了锅,密密麻麻的评论如潮水般滚动而过。
江淮远的目光从屏幕转向陆景深,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:“陆哥,你跟瑾姐真的走到要离婚那一步了?”
陆景深正低头啜饮手中的沙棘汁,喉结微动,声音低沉却清晰:“那天喝多了,话没过脑子。”
“哥,”江淮远皱眉,语重心长,“你们当初领证的时候风风火火,怎么现在提分手也这么轻飘飘?”
沈清欢轻轻搭上他的手臂,侧头一笑:“阿淮就算再不高兴,也不会拿离婚当气话。”
主持人适时接话,目光落在我身上:“苏女士,能详细说说那天的情况吗?”
我垂下眼睫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:“那是周五晚上,他应酬回来,发现我不在家,就打电话过来……说如果我不回去,那就离婚。”
陆景深放下杯子,声音平静却不容忽视:“那阵子她每个周末都往外跑,一个月见不到人影。我那天醉得厉害,情绪一上来,嘴比脑子快。”
他顿了顿,忽然抬眼看向我,眼神不再漫不经心,而是透出一丝少有的认真:“提到‘离婚’这两个字,是我的错。但我从没想过真要分开——我只是……想见你了。”
【陆总一句“再不回家就离婚”,结果苏瑾只听进了“离婚”?重点是“回家”啊!】
【天呐,这哪是威胁,这是赤裸裸的撒娇好吗?】
【苏瑾真是钢铁直女吧,这种明晃晃的情感表达都读不懂。】
【其实她心里是在意的,不然不会记到现在还拿出来讲。】
【谁懂啊,明明问题一堆,可他们之间的拉扯居然有点甜。】
撒娇?
我怔在原地,心跳漏了一拍。
这个词与陆景深的形象完全无法重叠。那个永远西装笔挺、言辞冷峻的男人,竟然会用这种方式表达思念?
我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,又夹杂着震惊与迟疑。
原来,他也会因为看不见我而焦躁。
直播仍在继续,镜头很快转向下一组话题。
主持人引导江淮远和沈清欢谈谈彼此的相处困境。
沈清欢抿了抿唇,脸颊微红:“阿淮……欲望太强了,而且特别主动。我们要是分房睡,他肯定睡不安稳。”
江淮远轻笑一声,搂住她的肩:“这不是正常需求嘛,我又不是和尚。”
【哇,这夫妻私生活也太坦荡了吧?】
【节目组真敢播,帐篷隔音估计也就那样……】
【工业糖精实锤,硬塞狗粮。】
【三天一次还好意思说自己欲求旺盛?一天三次才配叫猛男吧。】
【能不能尊重一下节目安排?说好男女分住呢?】
【你们关注点都在这上面?我只想知道苏瑾和陆总今晚怎么办!三年没同床,现在要挤一张床?】
夜风悄然拂过营地,吹得帐篷边的风铃叮当作响。
我站在空地上,望着那顶白色帐篷里晃动的人影——剪影交错,唇齿相贴,动作毫不避讳。
我咬了咬下唇,终究没勇气上前打扰。
叹了口气,转身掀开另一顶帐篷的帘子。
钻进去的一刻,鼻尖掠过淡淡的雪松香,是陆景深惯用的沐浴露味道。
帐篷内部陈设简陋,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大半空间,旁边摆着一台老旧的接水器,滴答作响。
陆景深已脱去外套,只穿着一条黑色睡裤站在镜子前擦拭头发。
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背肌滑落,在腰窝处汇聚成一道细流,隐入布料边缘。
三年未见,他的轮廓非但没有松弛,反而更加锋利分明。
宽阔的肩线撑起薄薄的肌肉层,锁骨深陷如沟,胸膛起伏间透出沉稳的力量感。
我别开视线,耳根发烫,脑海却不听话地回放起从前——他曾将我抵在这类狭小空间的墙上,呼吸灼热,嗓音沙哑:“别跑了……再跑,我就真不管你了。”
如今,那人就站在我面前,仿佛时光倒流。
他擦干最后一缕湿发,躺上床沿,掀开被角一侧,朝我投来一眼:“还不睡?”
我僵立原地,手指绞紧衣摆:“这……只有一张床?”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节目组大概觉得夫妻不需要分房。”
“可被子……”
“你怕冷?”他忽然坐起身,目光扫过我微微颤抖的手指,“过来。”
我没有动。
他轻叹一声,伸手拉开身旁的位置:“放心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帐篷外,虫鸣渐起,月光透过帆布洒下朦胧光晕。
我终于挪步上前,小心翼翼地躺在床沿,尽量不触碰到他。
他没再说话,只是静静躺着,呼吸平稳。
良久,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色:“你每次旅行,是不是故意躲我?”
我心头一颤:“没有。”
“撒谎。”他侧过头,黑暗中眸光微闪,“你连朋友圈定位都避开本市。”
我沉默。
他又问:“这次参加节目,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吗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骗人。”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弧度,“你根本不想见我。”
我没反驳。
风穿过缝隙,吹动帘角,也吹乱了我的呼吸。
他忽然翻了个身,背对着我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:“可我想见你。”
7
明天还得赶早,觉是无论如何都得睡的。
我拖着步子磨蹭了好一会儿,才慢吞吞地爬上床铺。
一张窄床,一米二宽,勉强容下两个人,却注定无法真正隔开彼此的距离。
我蜷在左边,他躺在右边,各自往边缘缩到极限,可肩背仍不可避免地擦着对方的体温。
帐篷薄如纸,夜里风一吹就簌簌作响,而他的手肘正抵在我的后腰,像一块烧红的铁。
我稍稍挪动身子,想避开那点压迫感,却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腿。
小腿线条紧实,顺着肌肉走向滑下去的一瞬,我的脚踝竟与他交叠了一瞬。
黑暗中,陆景深猛地倒吸一口气,嗓音低哑得几乎变了调:“苏瑾……别动。”
我僵住,连呼吸都不敢重一点,脊椎绷成一根弦,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。
四周寂静得能听见心跳,隔壁帐篷的动静却毫不遮掩地钻进耳朵。
沈清欢的声音断断续续,带着喘息的尾音,江淮远的低语夹杂其间,节奏分明。
直播镜头虽在外头拍不到画面,但声音清清楚楚传了出去——网友们听得津津有味。
他们这是真豁出去了,为流量连羞耻心都扔进了沙漠。
暧昧的声响像细针扎进耳膜,一遍遍提醒我此刻的处境。
恍惚间,一只温热的手悄然落在我的腰侧,指尖微颤。
记忆突然翻涌上来——多年前,这双手也曾这样贴着我的皮肤游走,从肩胛一路向下,点燃整片荒原。
那时他吻我,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。
如今夜凉如水,帐篷里却闷得让人脸颊发烫。
我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变得粗重,胸膛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。
正犹豫要不要起身出去透口气,陆景深先动了。
他坐起,动作轻缓,递来一副耳塞,指节微微发抖。
“戴上吧,”他声音沙得不像话,“能挡点声音。”
“你先睡,我去外面走走。”
我接过耳塞,轻轻塞进耳朵,世界骤然安静下来。
闭上眼,脑海却仍浮着他方才的模样——眉峰紧锁,喉结滚动,像在克制什么猛兽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才迷迷糊糊陷入浅眠。
清晨醒来,手机弹幕早已炸开锅。
【江淮远体力是真的强,沈清欢从凌晨两点喊到三点十五,我都替她嗓子疼!】
【这才是纯欲天花板啊,看得人心里冒火!】
【陆总昨晚一个人在营地外溜达了四十分钟,站那儿看星星?谁信啊?】
【他要是对老婆没想法,干嘛偷偷跟那么近?柏拉图恋爱我不信,成年人哪有不起生理反应的?】
【这俩到底算什么?合法夫妻演陌路,磕糖全靠脑补,玻璃渣吃到嘴出血。】
话题热度飙升,节目组乐得合不拢嘴。
当天的任务是五湖穿越,目标是在日落前抵达乌兰湖。
湖水猩红如血,盐碱地裂成蛛网状纹路,高空俯瞰宛如地球跳动的心脏。
节目组没准备晚餐,要求夫妻合作,自寻食材做饭。
物资藏在指定坐标点,得靠自己挖出来。
江淮远和沈清欢手牵手晃悠,边找边笑,效率低得像在约会。
我看了眼手表,胃里早就空荡荡的,忍不住提议:“我们分头行动吧,早点把吃的找齐。”
陆景深沉默两秒,点头:“行,你在东面搜,我去西边,发现线索喊一声。”
【别人忙着撒糖,苏瑾眼里只有饭盒!】
【错了吧,陆景深根本没去西边,他就卡在苏瑾五米内,眼睛时不时瞟过去。】
【你们看他现在站的位置,正好能把她整个人框进视线里,还装作认真翻沙子?骗鬼呢。】
我心头一跳,不经意抬头看向他。
他正蹲在地上拨弄沙堆,眉头微蹙,神情专注,目光确实没朝我这边扫过一次。
弹幕太离谱了,他哪里在偷看?
可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失落,像是期待落了空。
忽然瞥见不远处沙丘隆起一小块,露出半截南瓜藤。
我快步上前,脚下一滑,沙层松软,整个人向前扑去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手猛地拽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将我拎起来。
我踉跄着撞进他怀里,脸颊贴上他胸前衣料,鼻尖全是熟悉的雪松混着汗意的气息。
心跳失序,慌乱中双手本能环住他的腰稳住身体。
【卧槽!!这个扑怀杀伤力太大了!苏瑾脸红得像晚霞!】
【她仰头那一眼,瞳孔地震,睫毛都在抖,谁能扛得住?】
【陆景深要是这时候不亲上去,我就当他性冷淡!】
可我刚站稳,他就迅速抽身,退后一步,拉开整整一臂距离。
【大哥,你是木头吗?气氛都拉满了你还往后撤?】
【这都不亲,难道他心里有人了?】
【算了,这cp彻底凉了,散了吧。】
我盯着脚下流泻的细沙,胸口堵得难受,不想多留一秒。
转身欲走,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:“苏瑾。”
我顿住脚步,没回头。
“你的麦歪了。”他说。
随即靠近,手指轻轻捏住领夹麦克风,一点点调整位置。
修长的指尖无意擦过我的锁骨,激起一阵细微战栗。
他靠得很近,近到我能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,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。
本该一秒完成的动作,他却反复摆弄,仿佛在拖延时间。
唇角几乎贴上我的脸颊,随着手指移动轻轻掠过,像一场未完成的吻。
他的拇指停在我下颌线上,指腹缓缓摩挲,嗓音轻得近乎呢喃:“这样……会恶心吗?”
我脑子一片空白,只凭直觉摇头:“不会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低声说,语气竟有些释然。
我怔怔望着他:“什么那就好?”
话音未落,他忽然脱下外套,兜头罩住我们两人,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。
布料垂落,形成一个私密的小空间,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。
他在黑暗中凝视我,眼神灼热得惊人,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破碎:“对不起……我实在忍不住了。”
8
黑暗中,感知被无限放大,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重量。
他的手掌强势地扣住我的后脑,指节微陷进发丝,气息扑在耳侧,低哑中裹着一丝克制不住的欲望:
“昨晚差点就压不住了。”
“今天……更难忍。”
话音未落,唇已覆下,毫无预兆地攻城略地,力道霸道得不容喘息。
陆景深平日温润如玉,可一旦靠近我,便像换了个人——侵略、掌控、不容反抗。
从前多少次,他都能用一个吻逼出我眼底的泪光。
我不知这场吻持续了多久,只记得当他猛地扯下罩在我头上的外套时,下唇早已麻木肿胀,泛着火辣的痛感。
我怔忡地睁眼,视线还有些模糊,目光扫向屏幕,弹幕早已炸成一片猩红。
【天啊他们真的亲上了?!】
【苏瑾嘴唇都快破了,这也太狠了吧!】
【遮什么遮!我们会员花钱不是来看这个的吗?】
我心神未定,指尖微微发颤,连找食材的动作都显得机械而迟缓。
幸好陆景深眼尖,一眼便瞥见角落竹篮里堆满的新鲜野菜,眉梢微动。
“在这儿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仍带几分沙哑。
回去的路上,沈清欢已在灶台前翻炒青菜,油星噼啪作响,江淮远站在她身旁切芹菜,刀工利落。
他抬眼看向陆景深,语气随意却藏着试探:“陆哥,你在家会帮瑾姐做家务吗?”
陆景深正低头洗手,水珠顺着修长手指滑落,闻言淡淡一笑:“不会。”
沈清欢立刻抬头,语带调侃:“哎呀,陆总这也太不体贴了吧?阿淮可不一样,一有空就抢着干活。”
江淮远轻笑,揉了揉她的发:“傻瓜,我不是说过我能养你吗?”
沈清欢靠在他肩上,嘴上倔强:“但我不想靠男人活着,我要做自己的主角。”
陆景深卷起衬衫袖口,露出结实的小臂,一边将青菜浸入清水中,一边平静道:“我家请了四位阿姨,我太太从不需要碰这些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清冷,“而且‘帮’这个字用错了。家务本就是共同的责任,谈不上谁帮谁。”
沈清欢一时语塞,脸色微僵,半晌才勉强笑道:“陆总还会做饭?真看不出来。”
“只会一道鳝丝虾仁面。”他低头择菜,指尖灵巧,“是特地去扬州学的,老师陆教了三个月。”
【破防了……为了老婆专门去学家乡菜?】
【苏瑾是扬州人啊!这根本就是量身定制的浪漫!】
【江沈夫妇想秀恩爱结果被碾压,尴尬死了。】
沈清欢盯着弹幕,眸色渐沉,转头看我时,笑意淡了几分,眼神却不复先前那般柔和。
夜谈环节开始,湖风轻拂,树影婆娑,篝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轮廓。
我望着江淮远,轻声问:“你是练习生出道的吧?选秀那段日子辛苦吗?”
他笑了笑,回忆涌上眼角:“每天练舞十小时,膝盖都是淤青。”
轮到他们夫妻分享时,沈清欢忽然转向我,语气亲昵却暗藏锋芒:
“瑾姐,我一直关注你的账号呢。说实话,我很佩服你——年纪轻轻就嫁进豪门,人生直接起飞。”
她歪头,睫毛轻眨,“看你日常就是养花遛狗,晒晒太阳,过得好惬意哦。”
“哪像我,还得为事业奔波。”
江淮远温柔地揽住她肩膀,声音宠溺:“宝贝,我不是说了嘛,我可以养你,别那么拼。”
沈清欢仰脸看他,眼神坚定:“可我不想变成依附别人的藤蔓。我要做一棵树,独立生长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,仿佛世界只剩彼此。
可下一秒,话题又绕回我身上。
“不过瑾姐才是真正的幸福模板。”沈清欢笑着说,尾音微微上扬,“有人送豪宅名车,什么都不用愁。”
“多轻松啊。”
弹幕瞬间翻涌,戾气四起。
【果然还是拜金女本质暴露了。】
【当天见面当晚上床,真是迫不及待。】
【这种娇妻文看得我反胃,一点真实感都没有。】
我垂眸,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,喉间泛起一阵苦涩。
陆景深一直静坐在湖畔石凳上,背脊笔直,目光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。
直到此刻,他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却如冰刃劈开暖昧气氛:
“你根本不了解她。”
所有人一怔,连火堆噼啪声都仿佛静止了一瞬。
他缓缓起身,走向我,步伐沉稳,眼底掠过一丝冷意。
“她不是你们口中那种女人。”他站定在我身侧,声音低而清晰,“她是我的妻子,是我选择共度一生的人。”
江淮远皱眉:“陆哥,我们只是随便聊聊……”
“那就别乱聊。”陆景深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,“婚姻不是炫耀的资本,也不是比较的游戏。”
他低头看我,眼神骤然柔软,嗓音微哑:“她曾一个人在国外熬过三年抑郁症,每天靠安眠药入睡。”
“她父亲病重时,卖掉了唯一房产筹钱手术,自己住出租屋吃泡面。”
“她不是不想努力——她是早就拼尽全力,才走到今天。”
全场寂静,唯有风穿过林梢的轻响。
沈清欢脸色发白,嘴唇微抖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陆景深没再看她,只伸手握住我的手,掌心滚烫。
“所以,请尊重她。”他说,一字一句,如钉入木。
9
陆景深的声音一落,整个演播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他站在聚光灯下,语调平稳却不容忽视,像是一块沉入水底的玉石,激起层层涟漪。
“我太太产后没多久就重返片场。”他的目光落在苏瑾身上,眼神里藏着只有她才懂的温柔,“这六年,她拍了九部戏——七部古装,两部现代。”
“她从没因为家庭放弃过表演,三年前还凭一部配角提名了最佳女配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几分:“你们只看到她在阳台剪花、在厨房熬汤,可我知道,那些深夜里她对着镜子反复调整眼神,一句台词背几十遍的样子。”
苏瑾怔住了,指尖微微发颤。
她自己都记不清这些年究竟参演了多少作品,可他却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。
【卧槽,刚去搜了苏瑾的作品表,几乎每年都有新剧上线!】
【原来那个让我气得摔手机的贵妃是她演的?完全没认出来啊!】
【之前觉得她是靠脸吃饭,现在看全是实力……】
【陆景深这哪是丈夫,简直是行走的百科全书,连她的职业轨迹都刻在心里。】
弹幕如潮水般翻涌,满屏都是“磕到了”的感叹。
那几天,社交平台热搜榜上,“苏瑾陆景深”四个字牢牢占据榜首。
节目组嗅到热度的气息,开始有意安排两人独处的画面。
一次晚饭后,导演悄悄把他们引到庭院角落的秋千旁。
月光洒在青石板上,树影斑驳。
陆景深轻声问:“要不要坐一会儿?”
苏瑾摇了摇头,语气平静却疏离:“不用了,待会还有剪辑要审。”
她转身时,发梢掠过他袖口,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。
陆景深望着她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,终究没再开口。
观众早已按捺不住:
【猫猫怎么一直躲着豹豹啊?我们想看糖!】
【求求了,给点互动吧,我都快憋出心病了!】
【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?感觉有故事……】
就在舆论热度冲上顶峰的那个下午,导演突然走进休息室,神情神秘。
“明天有个重磅环节。”他说完便离开,留下一屋子猜测与躁动。
次日清晨,摄影棚中央多了一台银灰色的测谎仪,线路整齐地延伸至控制台。
灯光打下来,金属外壳泛着冷光,像一头蛰伏的机械兽。
主持人微笑宣布:“今天的主题是——讲讲心里话。”
全场气氛骤然紧绷。
第一个问题抛向苏瑾。
“苏瑾,请问你和陆总的感情中,曾经出现过第三者吗?”
她垂着眼睫,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片刻沉默后,她轻轻摇头:“没有。”
话音未落,测谎仪猛然亮起刺目的红灯,警报尖锐响起,划破寂静。
陆景深瞳孔微缩,手指瞬间攥紧扶手。
苏瑾脸色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。
导播迅速切近景,镜头精准捕捉到她右眼角一闪而过的湿润。
主持人皱眉追问:“苏小姐,你确定你的回答是真实的吗?”
她深吸一口气,嗓音有些哑: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
“可仪器显示你在说谎。”
“那它错了。”她抬眸,直视镜头,一字一顿,“我和陆景深之间,从未有过第三者。”
陆景深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却清晰:“我相信她。”
全场哗然。
他转向苏瑾,目光灼灼:“如果这台机器不信你,那就让它坏掉好了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只有测谎仪的红灯还在闪烁,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。
10
主持人将问题再次抛出,声音比先前更沉了几分。
“苏瑾女士,请如实回答——在你与陆总的婚姻中,是否出现过第三者?”
聚光灯灼热地打在我的脸上,台下无数双眼睛齐刷刷聚焦于我。
直播间弹幕如潮水般翻涌:
【她迟疑了!肯定有问题!】
【陆景深不是人设稳如山吗?怎么真有这事?】
【测谎仪都红了,这还能假?】
我的指尖微微发凉,不自觉地攥紧裙角,目光悄然滑向陆景深的方向。
他正垂着眼,神情看不出波澜,仿佛只是在听一段与己无关的往事。
察觉到我的注视,他轻轻抬眸,嗓音低而稳:“说吧,没关系。”
“不必顾虑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喉间有些发涩,“有。”
一字落下,全场骤然一静。
随即,弹幕炸裂:
【卧槽!!我追了三年的感情线崩了!!】
【原来他对她的温柔全是愧疚演出来的?】
【之前直播里她从不碰他的手,现在懂了……】
【支持苏瑾离婚!这种男人留着过年?】
观众人数瞬间飙升,热度冲上平台榜首。
主持人敏锐捕捉到情绪节点,顺势追问:“你们三年前开始分房睡,是否与此事有关?”
“是。”我没有回避。
江淮远猛地站起身,语气激烈:“陆哥!你怎么能这样?!”
沈清欢却敛了眉,眼神复杂地落在我身上,轻声道:“难怪她总躲着他。”
镜头缓缓推近,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引导性的柔和:“能跟我们讲讲那天发生了什么吗?”
陆景深忽然开口,目光定定落在我脸上,“苏瑾,你说说看。”
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【听听,这是什么变态发言?让老婆当众揭伤疤?】
【这男的怕不是心理扭曲吧。】
我闭了闭眼,记忆如刀锋划开时光。
那年安安五岁生日。
窗外细雨绵绵,客厅中央摆着草莓奶油蛋糕,蜡烛早已燃尽。
孩子蜷在我怀里,睫毛颤动,呢喃着:“妈妈……爸爸说好要回来吹蜡烛的……”
我没敢告诉他,我已经打了十七通电话,全部被挂断。
十点整,门铃响起。
我以为是他回来了,急忙起身开门。
门外站着的却是李女士,一身藏青色旗袍,手里拎着保温盒。
“来看看孙子。”她说得客气,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我请她进屋,她径直走向餐桌,盯着那块未动的蛋糕看了许久。
然后,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,甩在桌面上。
照片里,陆景深穿着家居服,抱着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出老宅侧门。
女孩侧脸清晰可见——鹅蛋脸,细长柳叶眉,肌肤胜雪,唇若点朱。
“那是顾南乔。”李女士语气平淡,“景深的青梅竹马。”
“她嫁去英国五年,如今离了婚,刚回国。”
“景深亲自去接的机,现在人在老宅住着。”
我不信,拨通陆景深电话的手都在抖。
直到凌晨一点十五分,电话终于接通。
背景音暧昧不清,女人娇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:
“景深……慢点嘛,内衣勾住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通话中断。
我坐在沙发上,整整一夜没动。
雨声敲打着玻璃,像无数根针扎进耳膜。
后来我才明白,这场婚姻本就是一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。
我怀孕那天,他正醉倒在酒吧后巷。
李女士后来告诉我:“他知道她结婚的消息当晚就喝到吐血。”
“第二天你打电话说验出阳性,他沉默了很久,才答应娶你。”
“不是因为爱你。”
“是因为心死了。”
于是我们继续生活,像两具并行的躯壳。
我不再主动靠近他,也不愿在公众场合牵他的手。
他出席宴会,我称病缺席;他回家再晚,我也不会再等。
渐渐地,卧室成了禁地,餐桌成了战场,沉默是最熟悉的语言。
讲完这些,现场一片死寂。
弹幕疯狂滚动:
【原来霸总文都是骗人的!】
【他装深情装了三年?恶心透了!】
【#陆景深出轨#已经爆了,热搜第一!】
节目组罕见地将实时评论投屏至舞台两侧。
陆景深静静看着那些辱骂文字,嘴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他缓缓将右手放回测谎仪电极片上,指节修长,纹丝未动。
灯光斜照,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沉静。
他没有看镜头,只望着我,声音轻得几乎融进空气:
“苏瑾。”
“在遇见你之前,我没爱过任何人。”
“也从未背叛过你。”
“无论是身体,还是心。”
他顿了顿,嗓音微哑:
“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把那天的所有监控调出来。”
“包括——她是怎么闯进我家,又是怎么假装摔倒抱住我的。”
“还有我妈为何会突然给你送那张合成照。”
全场哗然之际,他依旧凝视着我,眸光如炬:
“你信吗?”
11
测谎仪的指针稳稳停在绿色区域,荧光屏泛着冷调的光。
他坐在金属椅上,领带微微松开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低沉而清晰:「李女士并非我生母,是我父亲续娶的妻子。」
「至于你看到照片里的女孩——」他顿了顿,眼神坦然,「是她侄女,从小就常被接到老宅做客。」
「我们确实认识很久,但仅止于童年玩伴。我对她,从未动过心思。」
「后来她向我表白,被我明确拒绝,不久便出国深造,此后再无联络。」
【能不能说重点?抱别的女人是怎么回事?还有那件内衣!】
弹幕如潮水般涌来,字幕不断跳动。
陆景深目光一凝,立刻调整节奏:「她回国后,继母安排她在老宅暂住。那天是安安三岁生日,我去取一份文件,正巧撞见她哮喘发作,呼吸困难,几乎晕厥。」
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,语气冷静中带着一丝焦灼:「我只能立刻送她去医院。」
「可刚到医院门口,发现手机落在书房,又折返回去拿。」
「至于内衣的事——」他抬眼直视镜头,眉峰微蹙,「我毫不知情。我从没碰过其他女人,也从未允许任何人越界。」
他的神情没有丝毫闪躲,瞳孔稳定,呼吸匀称,测谎仪依旧亮着绿灯。
【所以这一切都是继母在背后搞鬼?想撮合他们俩?】
【可这测谎仪真的准吗?会不会有误差?】
【他在直播里敢这么说,应该不敢撒谎吧……毕竟几千万人在看着呢。】
我也盯着屏幕,心口像压了块石头。
陆景深忽然转向我,声音轻了几分:「阿瑾,为什么不直接问我?」
「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?」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指甲修剪得整齐却泛白。
「因为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。」我缓缓开口,语速很慢,像是在剥开一层层旧痂,「这场婚姻,最初是因为安安。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。」
窗外夜风拂过纱帘,月光斜斜洒进客厅,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。
我闭了闭眼,终于把藏了三年的话吐了出来:「其实……我是故意躲着你。」
「那天凌晨,你把大黑送回来,站在雨里跟我说‘它认得家’。那一刻——」我的声音有些发颤,「我很不争气地,心动了一下。」
陆景深的手指猛地攥紧扶手,骨节泛出青白。
「我开始期待每个周末的见面,哪怕只是吃顿饭、看场电影。」我苦笑了一声,「可越是这样,我越害怕。」
「感情一旦动了真格,就会想要占有、控制、追问。可我们的身份差得太远,我拿什么立场去管你?」
「所以我想,不如不见。眼不见,心不乱。」
【原来苏瑾是这种性格……表面洒脱,内心全是戏啊。】
【谁能想到她心里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。】
陆景深久久未语,只是静静望着我,眼底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良久,他忽然问:「苏瑾,你知道吗?我是你的粉丝。」
我怔住,抬头看他,像听错了话:「你说什么?」
「从你第一部电视剧播出那天起,我就关注你了。」他的声音柔和下来,仿佛陷入回忆,「你演的角色,我都看过。有些剧本太烂,我就只看你cut片段。」
「在你第一次见我之前,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。」
「记得那次颁奖礼吗?所有人都在抢镜头,你在角落里背台词,小声念着第二天的对白,还不自觉地咬笔帽。」
他笑了下,极轻,「那时候我就想,这姑娘真可爱。」
那些画面早已模糊在我记忆深处,可他说得如此具体,仿佛亲历。
「你觉得我会轻易接受一个陌生女人的投怀送抱?」他反问,语气认真得近乎执拗,「因为那个人是你,我才一步步走到今天。」
「我们结婚,从来不是因为孩子。」
他一字一顿,清晰无比:「我娶你,是因为我爱你。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。」
【天啊……陆总这是当着近亿人告白?】
【这波狗粮我吞了,连骨头都不剩。】
【回避型人格遇上引导型恋人,简直是命中注定。】
我的心跳乱了一拍。
「那你……」我咬了咬唇,终于问出那个憋了三年的问题,「如果你真的喜欢我,为什么整整三年,一次都没碰过我?」
陆景深愣住了,眉头骤然皱起:「你忘了吗?安安生日第二天晚上,我说要履行夫妻义务,你拼命挣扎,中途还干呕起来,说我恶心。」
「我以为你是真的厌恶我,才那么抗拒。」他声音低哑,「所以我收手了。我不想强迫你。」
记忆瞬间回溯——那晚昏黄的灯光下,我蜷缩在床角,眼泪无声滑落,嘴里喃喃说着“别碰我,好恶心”。
原来,他一直信了。
「苏瑾,」他忽然逼近一步,目光灼热,「如果我真的不想你要你,怎么可能在婚后的前三年,一周找你十次?」
话音刚落,他猛然意识到还在直播,脸色微变。
【等等……一周十次?我没看错吧?】
【他们结婚六年,前三十六个月疯狂输出,后三年彻底熄火?这也太戏剧性了!】
【陆总的体能是不是有点离谱?】
【现在误会解开了,今晚能不能播个房事vlog?让我们听听墙角?】
我脸颊滚烫,手指绞紧裙角。
而他站在我面前,西装笔挺,眼神却柔软得像春夜里融化的雪。
12
节目组向来擅长制造话题。
自江淮远第一天打破规则后,接下来的几天便强行规定男女嘉宾必须分宿而居。
然而就在今日午间,导演临时追加一项新赛制——由男嘉宾背负女伴跑步竞速,率先抵达终点者可赢得共住豪华帐篷的资格。
落败的一方则只能各自蜷缩在单人睡袋中,隔夜相望。
陆景深素来是极淡的人,平日里从不争抢风头,连胜负都显得漫不经心。
可哨声一响,他却如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,脚步迅猛得几乎踏碎砂石。
我伏在他背上,耳畔灌满呼啸的风声,脸颊被吹得发麻,只能死死扣住他的脖颈以防滑落。
身后传来江淮远略显狼狈的喘息,步伐凌乱,渐行渐远。
我们毫无悬念地冲过终点线。
【陆总这压抑三年,今晚怕是要爆发了。】
【隐忍越久,爆发越狠,苏瑾今晚估计别想合眼。】
【谁能想到,陆景深这张冷脸底下藏着这么猛的劲儿?】
【表面禁欲系,私底下可是永动机吧。】
【白天温文尔雅,晚上撕她衣服都不带喘的。】
……
可现实与弹幕描绘的狂风骤雨截然不同。
回到帐篷后,陆景深只是默默走向洗漱区,拧开冷水拍了把脸。
我换好睡衣回来时,他已躺进被窝,只露出肩颈以下流畅的轮廓。
月光透过帆布缝隙洒进来,在他锁骨处投下一道浅灰的阴影。
我低着头钻进被子,指尖触到床单还带着白日残留的暖意。
黑暗中,他的手臂悄然环上我的腰,掌心微热,力道克制。
片刻沉默后,他嗓音低哑地贴着我耳后响起:“老婆……”
“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心动,能不能别藏?”
“试着喜欢我一下,好不好?”
我没有挣脱。
他察觉到我的松动,指尖便缓缓向上游移,沿着肋骨轻抚而上。
那触感像细小的电流,所经之处激起一阵阵战栗。
我猛地绷直脊背,呼吸一滞。
他停下动作,低声问:“疼吗?”
我摇头,喉间干涩得说不出话。
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吻便落在我的后颈,缓慢而虔诚。
我以为他会就此止步于温柔。
可当那层薄被被掀开一角,当他的气息骤然变得灼烫,我才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。
他确实狠。
帐篷隔音极差,直播镜头始终未关,我们谁都不敢发出声音。
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压抑的颤抖,我只能咬住枕角,牙齿深深陷进织物纤维里。
窗外虫鸣断续,风掠过帆布发出轻微的鼓动,仿佛天地都在屏息。
次日清晨,我几乎是逃出帐篷的。
阳光刺眼,我不敢抬头看屏幕,更不敢对上任何人的目光。
可当天的弹幕再度炸裂,焦点却已转移。
江淮远夫妇在镜头前大秀亲密,试图挽回热度。
却不慎脱口而出:“我和欢欢谈了八年。”
这句话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,激起千层浪。
粉丝翻查旧账,发现他六年前仍以“单身偶像”身份出道,全靠女友粉打投上位。
真相曝光后,舆论瞬间崩塌,脱粉、控诉、爆料接连不断。
直播临近尾声,节目组将四对夫妻分别送往四个方向的起点。
最后一项任务降临——主持人递给我两条路径指示牌。
左边写着“离婚”,右边刻着“不离婚”。
晚风拂过荒原,卷起沙尘掠过脚边。
主持人凝视着我,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传来:
“苏瑾,请做出你的选择。”
13
脚步没有丝毫迟疑,我径直朝右侧前行。
前方是未知的尽头,或许荒芜,或许光明,我无从预知。
但心底有个声音始终低语:只要一直走,终会与陆景深重逢。
秋日的风掠过湖面,带着微凉的水汽拂上面颊,像某种温柔的催促。
芦苇丛在湖畔密布,随风起伏如浪,金黄与枯褐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屏障。
快艇划开水面,留下一道雪白的尾痕,仿佛将整片湖光撕成两半。
终于,在胡杨木斑驳的树影下,我看见了他。
那棵老树虬枝盘曲,树皮皲裂如岁月刻下的伤痕,却依然挺立。
陆景深站在光影交错处,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暖金。
他的右手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——是陆予安。
孩子一见到我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挣脱父亲的手便朝我奔来。
“妈妈!”他扑进我的怀里,小脸蹭着我的衣襟,“你可算来了!”
我蹲下身,指尖轻抚他柔软的发顶,嗓音微颤:“等很久了吗?”
“太阳都快睡着啦!”他仰起头,脸颊红扑扑的,“爸爸说你一定会来,我就一直数云朵,一朵、两朵……数到后来都乱啦!”
我抬头望向陆景深,唇角不自觉扬起。
他也正凝视着我,目光深邃如湖底暗流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。
我牵起陆予安的小手,缓步走向他,轻声道:“我说过要来的。”
他微微颔首,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我知道你会来。”
湖面此时泛着碎金般的波光,晚霞将天际染成橘红与淡紫。
水纹一圈圈荡开,映着远山的轮廓,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。
陆景深忽然抬手,替我拨开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,动作极轻。
“风大了。”他说,语气平淡,却掩不住眼底的关切。
陆予安拽了拽我的袖子,仰头问:“妈妈,以后我们每天都来这里好不好?”
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:“好啊,只要你爸愿意当司机。”
陆景深难得地笑了,眉梢微扬:“只要你们在,去哪儿我都送。”
暮色渐浓,湖岸的灯火次第亮起,像是谁撒下了一把星子。
胡杨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横亘在我们三人之间,又融为一体。
这一刻,风静水宁,仿佛时光也放慢了脚步。
我望着身旁的他们,忽然觉得,所谓归途,不过是一场心之所向的奔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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